Get It Right (定南)

 

戀愛的好結局究竟是什麼?
是最後白頭偕老?還是擁有當下的那份悸動?

擔憂的望著趴伏在馬桶上嘔吐的俞定延,名井南的手輕拍著對方的背部試圖緩和不適。

等到俞定延逐漸舒緩下來,名井南才站起身將虛軟的戀人吃力的托起,緩慢的步向臥房的大床。

將已經醉倒的俞定延放倒在床上並調整好睡姿,名井南又折回浴室將乾毛巾用熱水沾濕後回到床邊。細心的擦拭著俞定延的身體,濃濃的酒臭味雖然一時之間散不去,但至少擦拭過會舒服些。擦拭的過程中名井南順便將俞定延的外衣脫下並換上乾淨的睡衣,處理完後才拿著毛巾和髒衣服返回浴室做清洗,動作十分俐落熟練。

儘管如此,當名井南收拾好殘局躺上床時,已是凌晨三時。注視著俞定延的睡容,名井南側著身緩緩伸出手輕撫著她的面頰。

夜晚本是睡眠的時刻,名井南卻撐著眼,用著不會吵醒俞定延的輕柔力道一遍又一遍的勾勒著她的五官。直到天邊亮起一絲光亮,名井南才悠悠起身去準備早飯。

簡單煮了碗粥,又把冰箱內的幾道小菜拿出來裝盤,這些小菜都是昨日名井南奮鬥一下午的成果。之後她又開鍋烹煮一碗醒酒湯。她本不是會做菜的人,只是為了俞定延,她花了很多心力去學習。

端著熱騰騰的湯走進臥室,不意外的看見俞定延以靠著床頭坐起身,眉頭皺緊,雙眼也緊閉著。

等到名井南的步伐停在床邊,俞定延很自然的睜開眼接過碗,緩慢的喝著。

站在床邊的名井南有些欲言又止,雙手手指不停的反覆捏著自己的衣角。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斥責的話,又明白這是俞定延的事業心。她覺得自己應該關心她,於是嚥下喉中的哽咽,名井南膽怯的開口。

「下次...別喝這麼多...」

果不其然,俞定延面無表情的抬頭望了名井南一眼,隨後別開視線。

「跟妳解釋過很多次,工作需要。」

俞定延的回話似是曲解了名井南的關心,按照過往的經驗,如果名井南開口繼續圍繞著在這個話題上,俞定延必定會發脾氣。所以她選擇靜默。接過俞定延遞給自己的空碗,名井南轉身逃離。

將空碗放在洗碗槽,名井南將早飯擺放到餐桌上,隨後站在臥房門邊等著俞定延換洗出來。

十分鐘後,俞定延穿著正裝手拿公事包走出臥室,昨日邋遢狼狽的模樣已換成舒適得宜的裝扮。

「我煮了粥...」

「我上班要遲到了。」

雖然不意外,但俞定延簡單明瞭的拒絕方式讓名井南又無從回應,她只好低下頭輕哼一聲以示回應。

兩人步向玄關,名井南拎著俞定延的包包看著她彎腰穿鞋,隨後鼓起勇氣又再次開啟另一個話題。

「妳明天休假對嗎?我訂了電影票--」

「南,」穿好鞋的俞定延直起身看著名井南,嚴肅的神情此時夾雜著一絲絲無奈:「抱歉,昨晚副總臨時要我明天陪他去應酬。」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名井南扯著嘴角微笑道。

俞定延沒回話,只是傾下身在名井南唇上印下帶著歉意的親吻。之後她接過名井南遞來的公事包,眼尖的她瞧見對方右手食指上的創口貼。

「別再做菜了,盡是受傷,月底案子結案我會請個傭人來做家務的。」

俞定延說完看了看錶,也不等人回話,轉身快步離去,留下站在玄關低頭望著地板的名井南。

俞定延剛剛是在關心自己嗎?或許過去的名井南會讀懂她的語意,但現在的她十分茫然。

至少定延向自己道歉了,這就表示她還在乎自己,對吧?

還是她和自己硬擠出的笑容一樣,都只是在假裝?


「謝謝妳啊俞特助,休假還要求妳跟我出來應酬。」

「沒事的,這是我的工作。」

「我記得妳不是有男友嗎?休假臨時取消對方沒有不高興?」

俞定延停頓幾秒才緩緩答道:「她會體諒的。」

「妳男友養不起妳?」

「我不需要她養。」

感受到俞定延的聲音有些生硬,副總趕緊換個話題:「原本要來的金特助因為母親生病必須回家照顧,妳這麼衝事業是好事,但身邊的人還是要顧啊。像我,以前忙著打拼,最後前妻跟別人跑了都不知道...」

副總的婚姻史俞定延不是第一次聽,她興緻缺缺的一邊敷衍的答話一邊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

「要記住,錢買不到很多東西。」

副總最後下的結論停留在俞定延的腦海中。

名井南的家世顯赫,父親是知名的骨科整形醫師,母親是頂級律師,哥哥是日本職棒國手,而名井南更是在一畢業就考得律師執照。反觀俞定延,沒有顯赫的家庭背景,學歷也普通,與名井南成為戀人講直白點就是高攀。

所以她要在更加把盡,不想讓身邊的所有人瞧不起。

但其實,從沒有人說她是高攀,也從沒有人瞧不起她,唯一有意見的人,只有她自己。


喝醉的定延倒在家門口,等門的名井南將她拖到浴室,重複的做著相同的步驟。當在脫下俞定延身上的衣物時,她看見了。

衣領的一小邊沾上淡粉色帶有亮粉的唇蜜,這是兩人都不會擦的款式。

真的只有沾染到一小角,卻足以成為將名井南壓垮的最後一根稻草。就這樣,她抱著那件襯衫縮在床角哭了一整晚。

其實名井南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難過,俞定延對她的冷淡以持續長達半年,這類事她早就料到可能會發生,依然還是止不住淚水。

也許自己是在為此感到高興,名井南想。終於有個明確的理由能夠分開,能夠放下,但內心絞痛的傷痛卻一再提醒這並不是喜悅的情緒。

這痛苦要持續到何時?結束了嗎?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南?」

名井南緩緩睜開眼朝著聲源望去,對上宿醉中的俞定延疲憊的注視。

撐著腫脹的頭,俞定延瞧見滿臉淚痕的名井南有些發楞:「妳怎麼了?」

名井南伸出顫抖的手將懷中的襯衫扔到俞定延面前,聲音細如絲:「那是誰的口紅?」

垂下頭,俞定延拿起襯衫翻找著,不用幾秒就瞧見領口上的淺色唇蜜,眉頭迅速皺起。

「昨天應酬,對方喝開了就叫了幾名小姐進來,可能是不小心沾到某一個人的。」

「怎麼沾到的?」名井南的聲音恢復了些力度,卻顫抖的厲害。

俞定延的聲音忽然冷下來,偏過頭移開視線:「我沒有跟她們亂來。」

「我問妳怎麼沾到的?」

「妳想要知道的不就是我有沒有出軌,有沒有對妳不忠不是嗎?怎麼沾到的我不曉得,但我都說了我沒有亂來,妳還要怎樣?」

宿醉頭痛已經很難受了,俞定延實在沒有心情與名井南爭吵忠誠度這種話題,也對被懷疑感到憤怒。

名井南靜靜的望著俞定延,淚液一瞬間止住不流了。

「莫名其妙...」見名井南不再說話,俞定延掀開被單落下一句煩躁的抱怨就下床走進浴室。


那晚,俞定延雖沒有應酬,但還是待在公司加班到晚上九點。當她站在家門口時就隱約察覺有些不對勁。

按了幾次門鈴都沒人來應門,門上的貓眼黯淡無光,俞定延想著也許名井南已經睡了,便掏出鑰匙開了門。

屋內一片漆黑,俞定延脫下鞋打開客廳的大燈,之後緩慢步向臥房。

臥房裡沒人,床鋪維持著俞定延今日早晨粗魯掀開被單後的凌亂樣貌。

俞定延的心頓時下沉。

「南?」她焦急地喊著,將所有的房間都巡視過一遍,最後又衝回臥房拉開衣櫃。

左側屬於名井南的衣物已全數消失,放置在櫃子上方的行李箱也不見,整個左衣櫃空蕩蕩的。

就如同俞定延的左胸膛。

她焦急的伸手撈出褲子口袋中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名井南的手機號,但回應她的都是冰冷的女聲。

慌亂間,她瞄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白紙。

『保重。』

以及紙張上放置著一條串著她們相戀一周年戒指的項鍊。

俞定延問名井南,還要怎樣。其實,名井南已經不知道,還能怎樣了。

所以,分開對她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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