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used to think that the worst thing in life was to end up alone. It's not . The worst thing in life is to end up with people who make you feel alone." 
"我曾經以為一生最糟的就是孤獨到老,但其實不是,人生最糟的是當你老去時,身旁有個讓你感到孤獨的人。"

 

 

 

「東西都帶齊了嗎?」

「嗯,子子都檢查過了。」

「好,安全帶繫好。」

「子子繫好了。」

「那,出發。」

平井桃公司製作的機器人正式上市了,為這個世界各方面都帶來不小變化,某些部分卻又什麼都沒變。

冬去春來,陽光依舊普照,轎車行駛在柏油路上,窗外的景色從高樓大廈轉變成自然景觀,耳邊傳來機器人子子細微的哼唱聲,名井南不自覺勾起嘴角。

結束煎熬的趕稿日子,解禁後的漫漫長假,名井南難得地選擇帶著子子一同開車出遊,這是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去做的事。後頸的痠疼和額角的脹痛感不時在埋怨她的睡眠不足,可望著子子愉悅的神情,一切似乎都值得。

從小到大,名井南去野外踏青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不是一個崇尚大自然的人,再有特色的生物和花草在她眼中也只有『動物』跟『植物』的區別,就連小說內出現的環境畫面全憑電視上播放的生態節目作為參考。

而像她這樣的作家如今卻大紅大紫,她的編輯同樣感到意外。

「妳很幸運。」通知稿費入帳時,編輯這麼對名井南說。

換作是從前那個認為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的名井南鐵定會嗤之以鼻,可如今的她卻不一樣了。

握緊和機器人子子十指緊扣的手,名井南聽見自己這麼說:「謝謝。」

這個世界對於她才華的愛戴,以及讓她遇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南很高興,發生了什麼好事嗎?」感知到自家主人愉悅的情緒,子子收回追逐著蝴蝶的目光,轉頭直視著名井南。

「不能說沒有,」名井南歪著頭,對著子子微微一笑:「來吧。」

名井南拉著機器人子子到處探索,她懂得並沒有比較多,但對於事物的雛形基本不陌生。

「那是蝴蝶。」指著方才在空中飛舞吸引住子子目光的昆蟲,名井南隨後又轉移目標指向另一邊:「那是鳥。」

內建的搜尋軟件迅速就能查出生物的品種。在亞洲廣泛分布的冰清絹蝶,以及喜歡單獨活動的寬嘴鶲。只是資料上提供的是一回事,真正親眼目睹生物本尊又是另一回事。

「漂亮。」子子的瞳孔閃爍,鏡頭不間斷的錄製下眼前生物們活動的身影,和名井南交握的手也不自覺收緊。

望著機器人沉醉的模樣,名井南憶起不久前曾與平井桃透過話筒談論過的話語。

『子子是不是和市面上發售的機器人不太一樣?』

『是啊。』直率的坦承,平井桃向來在名井南面前沒有秘密:『子子是第一批試驗品,擁有複雜又精密的情緒感知系統,學習能力也比現今市面上的其他機器人優秀。』

『那為什麼......』名井南欲言又止。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平井桃倒是先一步說出解答:『高科技不能太聰明,這點電影裡都有教吧?所以妳的子子是特別的。』

『那,她可以學會和感知任何情感嘍?』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半晌,名井南才聽聞平井桃的回覆。

『可以,只要妳願意教會她。』

「南的肚子餓了嗎?」子子輕柔的嗓音拉回名井南神遊的思緒。

不熟悉的山路額外耗費了她們一些時間,儘管是冬季的尾聲,天色依舊暗得早,一晃眼原先明亮的天空如今只剩點點星光。

為了讓名井南進食時段能固定,聰明的機器人未經過設定或告知,私自記錄下主人每日的用餐時刻並設成鬧鐘,一到時間就會主動提醒。

摸摸平坦的腹部,名井南微笑著點頭:「我還不餓,再陪我逛一下,好嗎?」

「當然。」

「謝謝妳,總是陪在我身邊。」

浪漫的氛圍下說著感性的話,名井南意識到教導子子情感傳遞只是其次,她才是在這段相遇中獲益良多的人。

機器人或許在潛移默化下也獨自領悟出一些道理。

「子子會永遠陪伴著南。」

而這就是名井南最想聽到的話。

她們一起漫步在星河下,毫無紛擾,悠閒自在。

也是在此刻,機器人子子用它的雙眼捕捉下名井南這一生中最絢爛的笑容。

 


 

其實名井南不用特意教導,學習能力強的機器人在耳濡目染下也能自行學會。

驚訝。

「指的是細胞不正常增生,且這些增生的細胞可能侵犯身體的其他部分。」

「是的子子,我得了癌症。」

焦急。

「現今科技進步,標靶治療、手術切除、化學療法、放射線療法,一定可以治療好的。」

「已經是末期了,我怕痛,所以我跟醫生說,不用治療了。」

憤怒。

「醫生不應該這樣,他應該要救人,這是他的工作。」

「不是醫生的錯,子子,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會照顧自己。」

悲傷。

「不對,這是子子的錯。子子的功能就是要照顧南,子子沒有做好。」

「還記得我一開始說過的話嗎?我說,子子不需要照顧我,只要陪伴在我身邊就好。」

「但是......」

「相信我,子子。這一生能遇見妳,我已經很幸福了。」

儘管有諸多不捨,機器人也只能日夜陪伴在名井南身旁,一直到她離開。

名井南生前不擅交際,加上那日從早就開始下起傾盆大雨,來參加告別式的人並不多。

「她很快樂。」在散場的時候,平井桃和湊崎紗夏來到站在墓碑旁的機器人身邊,從傷痛中漾起微笑:「謝謝妳。」

機器人垂下頭。它從未覺得自己為名井南做過什麼,不用打掃、不用煮飯洗碗,每日只需要待在最喜歡的人身邊就夠了。

喜歡。

是的,子子終於知道什麼是喜歡。

「子子也很快樂。」窩在墓碑旁,手中的小傘早已被風吹遠了,它卻不在意。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過機器人的感受,因為他們認為它不懂、還沒有學會,可是不是這樣的。

「和南在一起,子子很幸福。」頭靠在石板上,上面黏貼著名井南的大頭照,和它的記憶中完全吻合:「子子答應過南,會永遠陪在南身邊。」

快樂。

隔日,憂心機器人是否安好的平井桃隻身前往名井南生前的住所,準備繼續苦口婆心的將頑固的機器人接回家一起生活,怎料卻未瞧見它的身影。匆忙的趕到墓園時,印入眼瞼的畫面使她再次熱淚盈眶。

機器人子子臉上帶著笑容,靠在墓碑旁沉睡著。外殼擁有防水功能的它只是電量耗盡,平井桃卻了解機器人所渴求的。

「妳想陪在她身邊嗎?」溫柔的輕撫著機器人冰涼光潔的額頭,平井桃任由淚水滑落,臉上卻揚起微笑:「那就拜託妳了,子子。」

 

You're not lonely anymore.

 

(完)

 

 

後記:

這一篇短到不行,但其實中間我改過很多次,第二段也想嘗試另一種寫法,無奈實在卡的太厭世,索性就不管了直接想打什麼就打什麼。

或許有些人會想,既然寫得這麼不順這麼痛苦,為什麼還要堅持寫?

那是因為我知道我自己的個性,只要我一停止,這裡絕對會永久停止更新。我知道我已經出現怠惰情緒很久了,但我還不想停止創作,算是我給自己的一種虐身堅持吧

所以為了自己開心,我會繼續寫我想寫的東西,也謝謝一直以來有來觀看也給予我鼓勵的讀者朋友。

最後,希望6/1 Twice的 More&More大發,大家要死守音源MV發表的時刻啊~

(最後的最後,貼個音樂預告一下之後的更新(要是你們聽得出來下次文的內容我也是很佩服啦))

arrow
arrow

    飄飄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