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前須知

1.極度流水帳

2.發洩產物,一律OOC,劇情恐狗血,本人是覺得尚可

3.更新時間不固定,被JYPE的飢餓行銷搞到能繼續寫下去也是不容易的事

4.暫時想不到

 

 

 

一封未拆的喜帖平放在申留真的書房桌上。

素雅的白色高級信紙搭配典雅的淡藍色印刷文字,封口選用高級絲綢繫成的緞帶作為黏封方式,顯得低調又奢華。

學商的申留真並不在意這些,唯有信封上的女方姓名能吸引她的注意,只是格外刺目。

不打算費心知曉信內設計的又有多別緻,申留真將信掃進桌邊的垃圾桶內,試圖達到眼不見為淨的效果。

只可惜事與願違。

「李家的長男和崔家的千金要結婚了。」飯桌上,鮮少發言的一家之主申昌政主動提起此事,意圖再明顯不過:「七月二十一日,記得把時間空下來。」

申賢俊瞄了一眼坐在一旁不吭聲的妹妹,率先回答:「好的。」

好不容易嚥下了口中乾硬的牛肉條,申留真在內心提醒自己等會兒要和阿姨建議更改牛肉的烹調方式。

「慶子那天有空也一起帶來吧。你們也差不多該定下來了吧?」

申賢俊險些被自己緊張的口水嗆到,半晌才擠出不成調的回應:「也不是很急啊......」

一直默不做聲的朴英婌終於說話了:「不急?李家的長子可比你年輕,看看人家現在都結婚了,就你們兩個還在磨蹭。」

「慶子搞不好也在等你主動提起婚事,你們好歹也在一起兩年多了,感情穩定的話就早點定下來,女方家境也好,人也不錯,別再挑惕了。」

申賢俊實在欲哭無淚,眼神頻頻飄向一旁仍表現出事不關己的申留真,氣不打一處來,忍無可忍地決定將對方一起拖下水:「與其擔心我,倒不如先幫幫小妹吧。」

注意力突然全部集中在正淺嚐著人蔘雞湯的申留真身上,手中的湯匙抖了一下,面色仍然企圖表現的怡然自得。

「這你不需要擔心,我會請秘書打聽出那天會出席的男賓客與妹妹年齡相仿的名單,之後從中挑選幾個當作相親對象。」果然她的母親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就做好準備,慢條斯理的道出震撼的話語。

申留真口中的雞肉頓時索然無味。她說:「婚禮我不會去的。」

「這可由不得妳。」她的父親難得在公事之外態度表現的如此強硬:「以我們和崔家的交情,沒有全員到齊實在說不過去。何況這可是一個月前就敲定好的婚期,妳有什麼理由說不去?」

她的母親也在一旁幫腔:「我記得妳和崔家的智秀關係不是不錯嗎?吵架了?」

舌尖挑弄著卡在齒縫間的肉屑,申留真煩躁的扔下手中的餐具,和碗盤敲擊著發出刺耳的聲響:「沒有。」

申昌政瞟了一眼以示警示:「總之,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申留真有時候覺得自己做人其實挺失敗的。

年輕時對事業擁有偉大抱負,與曾經信任的合夥人一同創業,對方卻捲款資金潛逃至過外逍遙,留下大筆負債,還得靠家父幫助才得以還清;之後進到在韓國規模還不小的家族企業任職,擔任幾乎算是靠關係得來的行銷部部長,雖然偶有不錯的功績,可畢竟靠關係進來,旁人難免會用有色的眼光看待;最後就是年近三十五還和父母同住,被逼迫參加前女友的婚禮,還得在參加婚禮當天的男賓客中進行無差別相親。

更別說在她難過失意選擇藉酒消愁時,連一個能約出來談心的朋友都沒有。並不是她朋友少,而是要找到真正能分享煩心事的對象不容易。

人們第一眼認識申留真總是會自動把她和『申氏集團的千金』畫上等號,擁有這種膚淺認知的人也總是會用更加膚淺的道理,例如『有錢人怎麼會有煩惱』、『錢能解決一切』、『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諸如此類的回覆澆滅她繼續對談的慾望。

久而久之,申留真習慣將自己偽裝起來,讓旁人以為她生活的無憂無慮,沒人知道她其實只是隻害怕孤寂的小貓,每每都找不到人撒嬌,只能獨自舔舐內心的缺口。

「申留真?」

四星級飯店附設的酒吧和廉價的夜店還是有所區別的,至少它們不會播放震耳欲聾又難聽的音樂擾人心煩,也因此讓申留真清楚聽見這聲叫喚。

穿著整套幹練黑色絲綢西裝的黃禮志站在不遠處朝著她揮揮手。

她是申留真的大學同學,兩人在求學的四年中交談次數用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畢竟商學院的課程大部分都採獨立作業,即使需要分組,她們也鮮少會被分配在一起。

申留真笑得有些尷尬:「嗨,好巧。妳在工作?」

「啊!」黃禮志瞪大雙眼並驚呼一聲,語帶歉意的邊說邊轉身:「妳等我一下。」

隨後她朝著一群有著西方面孔的男人們走去,正經的交談著。幾分鐘後,她才又回到申留真身旁,指著隔壁空著的高腳椅禮貌詢問:「我能坐這裡嗎?」

申留真擺擺手以示許可。她望著黃禮志緩慢卻輕巧的躍上椅子,並熟門熟路的和吧台內的酒保點了杯可樂。

「星期六還要應酬真是辛苦。」見對方坐定,申留真隨意起了個頭。

「工作嘛。」黃禮志的笑容有些疲憊:「喔對了,我升上室長了」

申留真趕忙舉起手中的glencairn glass和她的玻璃杯輕碰:「恭喜啊。」

緣分真的是個很玄的東西。有些人或許初見並不投緣,可過幾年再次相遇,羈絆往往比第一次更加深厚。

她和黃禮志就是如此。

黃禮志任職的公司在韓國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和申氏集團有固定商業合作關係。申留真剛開始接任部長一職前曾短暫的在行銷部基層當過代理。

為了熟悉商場環境,大大小小的應酬申留真可沒少跑過,也就是在這種場合,她和同為代理的黃禮志重逢了。

申留真依稀記得那天夜晚飄著細雨,她和正替上司撐傘、自己半邊被雨淋濕的黃禮志擦身而過。相同職務的申留真因為身份的關係並不需要做這些近似討好的舉動,可出身平凡的黃禮志可不同,儘管她不認為這類舉動很虛假,在旁人看來卻過於阿諛奉承。

不過申留真也沒多想,她從來也不是會在背後嚼舌根的人,在稍後的廁所巧遇還主動與黃禮志相認,態度顯得怡然自得。

她們開始有了交流,不頻繁,可與從前相比更加熟識。

申留真從一次由黃禮志主動邀約的單獨聚餐中更加認識眼前的人。比印象中更加活潑開朗,由於家境緣故而任勞任怨,耳根子軟卻又心地善良,時常將一些申留真認為近乎於職場霸凌的行為過度圓融。

也許那次的聚餐氣氛過於良好,黃禮志也無時無刻散發出無害的氣息,讓申留真卸下防備心,沒過多久就和對方主動出櫃了。

也沒讓申留真失望,黃禮志並未有過度的反應,相反的,她也一同出櫃了。

這讓申留真感到驚訝,卻也不好意思八卦的多問。

『我們的電波似乎很契合。』黃禮志用著天真的音調笑著說,申留真雖然不清楚他指的是哪一點,還是點頭表示贊同。

之後她們只要有空就會約出來見面,通常是看電影,或是喝咖啡閒聊近況,又或是下班後兩人拿著啤酒罐坐在車站附近的公園彼此抱怨上司和下屬(不過這類話題通常都是申留真的脫口秀)。

這種相處模式維持不長,幾個月後申留真順利的接任成為部長,工作重心變成構思企劃案而非商場間的應酬,而黃禮志隨後也升職成為課長,工作量增大數倍後,兩人的見面機會也逐漸減少。

而這次的巧遇,距離上一次見面已過將近半年之久。

「謝謝。妳呢?」黃禮志輕抿一口杯中的可樂靦腆一笑,隨後反誇道:「我聽說樂天百貨上為期一個月的商品試售是出自妳的企劃,結合日本和式風格,又添加韓國傳統文化元素,場地佈置得相當漂亮。」

這下反倒換成申留真不好意思了:「這沒什麼,給任何人一個月的時間都能想得出來。」

黃禮志搖搖頭:「妳需要給自己多點認同,如果真要和他人做比較,妳也絕對足夠優秀甚至出類拔萃。」

客套的讚美申留真沒少聽過,可是從黃禮志的口中說出又是另一種感受,因為她是非常真誠的。

申留真輕輕乾澀的喉嚨,將杯中剩餘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濃烈的酒精在冰塊的稀釋下平淡如水,卻在她的舌根上留下苦澀。

「可是不只我,很多人都不這麼想。我的父母總認為我不夠優秀,和哥哥相差甚遠;上司或是下屬每每會擺出看好戲的態度,表面上是以我的看法為主,實際上只是在等待我犯錯出糗。就連我的前女友智秀——」

等申留真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敵酒精的摧殘開始胡言亂語時,深藏在她眼底的憂鬱和氣憤化作淚水從窗口傾瀉而出。

『智秀』,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卻紮在她的心上隱隱作痛。

匆忙的垂下頭,申留真狼狽的抹去臉上的淚液,不敢看向仍坐在她身旁一聲不吭的黃禮志。她從小就是很會察言觀色的人,害怕從對方臉上觀察出同情或憐憫。

一條黑白條紋圖案的手帕被遞到申留真握緊酒杯的手旁,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手帕的主人又將它移向她掛著淚痕的臉龐,輕柔地擦拭。

「我很樂意當第一個。」她聽見黃禮志在耳邊呢喃:「因為我知道自己說的絕對沒有錯。」

「妳不瞭解我。」而她聽見自己如此回應,像個憤世嫉俗的可憐人:「我們甚至認識不久。」

黃禮志臉上掛著溫暖的微笑,申留真這才察覺對方笑起來會露出小酒窩。

「原則上,我們其實認識超過十年了。」黃禮志一邊耐著性子回答著申留真的無理取鬧,一邊抽走對方手中已經喝光的空酒杯:「就憑我看出妳已經喝醉了這點,應該夠了吧?來,我送妳回去。」

醉了嗎?如果這時候極力否認,會更像個醉漢吧?

申留真望著黃禮志的臉龐,對方也正睜著明眸大眼回望著自己,靜靜地等待著。

是醉了吧?因為申留真聽見自己扯著沙啞的嗓音,這麼說道。

「我能吻妳嗎?」

既唐突又失禮,申留真一脫口而出就隨即反悔,無奈混亂的腦袋瓜卻燥熱的更加短路。不過她沒有漏看對方的表情變化。

從吃驚,到疑惑,到無奈,到了然。

高級樂隊彈奏爵士舞曲的環境音瞬間靜止,吵雜的人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使得黃禮志本就嘹亮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

她說:「妳醉——」

即使不仰賴酒精,申留真一直以來都是個行動派。黃禮志的唇嚐起來又甜又苦,清甜的糖水和濃郁的酒精混雜交織在一起。

或許是黃禮志在和自己相遇之前就也喝了不少酒,抑或者醉意是會傳染的,總之她在唇與舌的舞動中感受到了回應。

隔日的尷尬與懊悔已是無可避免的,申留真沒少經歷過,可這一次,她卻不能如以往豁達。

 

 

——都是妳的錯,崔智秀。

 

(待續)

arrow
arrow

    飄飄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