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上要想分出層次,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競爭,妳必須努力,否則結局就是被壓在社會的底層。』

『我根本看不出來妳有努力,所以妳根本沒資格抱怨。』

『要知道在我看來,妳不是不好。』

『只是不夠好。』

從床上驚醒,名井南才察覺自己渾身濕透了。腦袋灼熱且昏沉,四肢肌肉痠疼無力且全身發冷,種種症狀使她意識到自己應該是發燒了。緩慢的起身移坐到床沿,此時腹部又突然傳來陣陣抽痛,算算時間確實也到該來的日子了。

名井南不耐煩的重重吐了口氣。情況還能更糟嗎?

房裡因為拉起窗簾看不見外面天色,名井南望向床頭櫃上的鬧鐘,已經過中午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餓,反而還有想嘔吐的感覺。

雖然感官神經變遲鈍許多,但全身被汗濕的黏乎乎的實在不怎麼好受,罩著的長版白色T-shirt已經完全沾黏在身上了。

先簡單沖個澡吧。名井南一邊想,一邊起身。

此時門鈴聲突然響起。

這個時間點,湊崎紗夏和周子瑜還未歸國,俞定延今日應該是值晚班,不到凌晨是走不了人的。那麼,應該就是...

果不其然,大門外就傳來熟悉的叫喚聲:「南南,妳在家嗎?」

呼了口氣,名井南隨意的從衣櫃中抽出一件薄外套套上,踏著虛浮的步伐往玄關走去。

將大門開啟一條小縫,名井南用外套的袖口摀住口鼻探出頭來,林娜璉放大的笑顏瞬間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我回來時看見妳的車還在,就想妳應該在家。」林娜璉一邊說著一邊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小盒:「來,我在錄影的地方買了當地最有名的杯子蛋糕,想送給妳嚐嚐看。」

名井南虛弱的微微一笑,正準備張口回話時,喉嚨的搔癢感讓她才單單發出一個音節就馬上被劇烈的咳嗽聲給打斷。她趕忙背過身躲在門後,不讓飛沫有機會傳染給自己的鄰居。

只是林娜璉不理會她的遮掩,將身子從門縫中硬是擠進屋裡,臉上原有的笑容被嚴肅的神情所取代,原本帶點撒嬌的嗓音也收斂許多變得十分有威嚴:「怎麼了?感冒?有發燒嗎?」

名井南本想告訴林娜璉自己沒事,只是對方突然湊到身旁,怕傳染的她只好背對著林娜璉。慌亂使她的咳嗽更加劇烈,於是她只能拼命的搖著頭。

一隻微涼的手貼上名井南滾燙的前額,夾雜著些許的花果香氣。那隻手的大小足以包覆住她的整個額頭,莫名的具有安心感,讓名井南原本僵硬的肢體逐漸放鬆下來。

「很燙呢。」林娜璉低喃道,手沒離開,另一隻手環上名井南的腰並探進她的外套裡:「上衣也都濕透了。」

意識到林娜璉是整個貼在自己身上,名井南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想要掙脫,還一面艱難的吐出字句:「會...會傳染的...」

「我這陣子休假,被傳染也不怕。」說著重點似乎被擺錯的語句,林娜璉用腳將名井南家的大門順勢關上:「況且,這次我照顧南南,下次就換妳照顧我嘍。」


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著門外傳來細小的廚具碰撞聲,名井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敵不過林娜璉的勸說攻勢,名井南只能半妥協的答應對方為自己煮一碗白粥果腹。林娜璉在廚房忙碌的這期間,名井南粗略的在浴室沖了澡並換上另一套乾爽的睡衣睡褲,月事該做的防範措施也都備妥了,才乖乖躺回床上。

雖然名井南已經認定和林娜璉是朋友關係,只是獨居慣了的名井南實在很不習慣被人照顧,況且一般也都是她在照顧別人。

突然想起自己一整天還未看過手機,於是名井南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一點開發現從早上就有人打給她,有三通未接來電,且都是俞定延打來的。

名井南趕忙坐起身回撥電話,才響沒幾聲就被對方接起來。

『小南!妳終於打來了!我還以為妳昏倒在家差點就要叫救護車去妳那裡了。』

「抱歉,睡太熟了沒聽見。」名井南嘶啞道,壓低著嗓音試圖找到不會引起咳嗽的頻率:「我沒事的,別緊張。」

『...妳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有發燒或腹瀉嗎?』

「微燒,沒有腹瀉。」才坐起來沒多久名井南就感覺腰酸背痛的,只好又躺回去:「只有喉嚨不太舒服而已。」

『我看我下班過去一趟好了,湊崎跟周醫師明天就回國了,妳要是比她們出發前瘦太多我會被殺掉的。』

「不用了,定延,我休息一天就好了,況且明天我還有假。」

『妳一個人我不--』

「南南~粥煮好嘍~」此時林娜璉端著一個瓷碗微笑地走進來,爽朗的聲音蓋過了俞定延在電話另一頭的話語。不過當她注意到名井南正在和某人通電話,原本開朗的神情迅速消失,整個人釘在原地不敢妄動。

林娜璉不再出聲,電話那頭也陷入寂靜。

「定延?」名井南開口叫喚,但目光卻停留在林娜璉的身上,因此她清楚的看出當自己喊出俞定延的名字時,林娜璉的臉上明顯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林娜璉和妳在一起?』俞定延的聲音有些低沉。

「嗯...她來我家煮粥給我吃,等等我就會請她回去的。」

電話另一頭又沉靜片刻,隨後只是簡單回了句『我下班後過去。』就結束通話。

名井南虛弱的將電話放回床頭櫃上。本就不舒服的身心經歷方才不知原因的壓抑狀況讓她更加身心俱疲,腹部也似乎開始隱隱抽痛起來,使名井南蜷縮起身子窩進被窩中不想動。

林娜璉緩緩舉步朝著床移動,將手中端著的碗擱在床頭櫃上,隨後坐在床沿並微微掀開被單讓名井南的頭可以出來透透氣。

「先吃點粥再睡。」林娜璉的指尖溫熱柔軟,它輕撫著名井南灼熱通紅的臉頰,輕微的搔癢感,卻讓她感覺到舒適。

雖然對林娜璉感到很抱歉,不過生病的人實在沒什麼胃口,那一碗粥才吃不到五口名井南就滿臉歉意的和林娜璉表示自己已經吃不下了。

「粥很好吃,我明天會吃完的。」吞下具有退燒及止痛效果的阿司匹林(Aspirin),名井南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吃不下就別勉強了,我明天再燉雞湯給妳喝。」將手肘靠在床鋪上撐著頭,林娜璉語帶笑意的回話。

「娜璉很會做菜呢。」

「特地去學的,因為想做給...喜歡的人吃。」林娜璉話語中間的停頓很明顯,但語氣卻沒什麼變化,依舊柔和:「曾經有個很重要的人,我總是接受她對我的好,視為理所當然。直到失去後,我才明白不該是這樣的,我也該為她做些什麼,我也想為她做些什麼...」

名井南有些不自在的輕舔著因發燒而缺乏水分的嘴唇:「妳會遇到那個人的。」

林娜璉沒有回話,只有嘴角微微上揚表示回應。

沒多久藥效開始滲透,名井南眨眨酸澀的雙眼,撐著意識催促著林娜璉:「妳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對方卻搖搖頭:「妳睡著我就離開。」

沒有過多力氣可以繼續爭執,名井南索性順從的闔上眼不再說話。

耳裡因藥效的影響而被嗡嗡的聲響充斥著,名井南卻隱約聽見有人在輕聲哼唱著。

這首歌是...

熟悉的旋律使名井南徹底放鬆身心,嘴角甚至微微勾起露出安心的神情。

就在意識逐漸遠去前,她突然驚覺到,自從搬家後,林娜璉是第一個踏進她家門的外人。

 

 

(待續)

 

前幾天有好心訪客留言告知我把定延的名字打錯了,真的很感謝。我居然打錯好幾年了啊!對不起定定QQ

之後要開始塞線索了,其實如果照南視角寫下去是不用鋪陳這麼多,但怕會讓讀者有種「怎麼會突然這樣」所以得多費點工夫

簡言之,我在挖洞給自己跳啊哈哈哈(心累

話說吃止痛藥耳中會出現嗡嗡嗡的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總之寫進去就對了

好了綠窗已經有很多小可愛在催文了,得先去翻譯那篇,這邊就暫時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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