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地跑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

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前方幾呎的道路透著些微光亮,像是在指使她只能向著這裡逃。

突然,一股拉力將她往後扯,原本盡力往前衝的步伐被這股拉力牽制住便不受控制的偏移,向右倒撞在不知從何時出現的牆上。

她被抓到了,抓著她的人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確定的是對方在說話、在咆哮。

她想吶喊、想呼救,卻喊不出聲。無助的抬起手想撫摸自己的喉嚨,發現原來她早已用力被人掐住脖子。

意識到這點時她才開始感覺到頭暈目眩。

這時,咆哮聲逐漸清晰,她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拿妳的命來賠!』


名井南被刺耳的鈴聲驚醒了。她虛弱的從床上坐起身,渾身顫抖且發軟。

怎麼又做夢了...

按掉手機鬧鈴後名井南再次無力的躺回床上,抬手輕拂著額首擦拭著上頭的汗珠。

可能是昨天沒有吃安眠藥的關係...

又賴在床上休息幾分鐘後,名井南才終於緩和情緒開始下床梳洗。

她沖了澡,穿上素色的襯衫和長褲,簡單的塗抹上淡妝,之後順手抓了片放在桌上包鮮袋裡的吐司麵包匆匆出門。

在走廊上等電梯時,名井南下意識的望向她自家對面的另一戶住戶。

憶起昨日晚上的情形,名井南還是覺得有些神奇。

其實昨日名井南在按著家門電子鎖時就突然反悔了,讓只說過一次話的鄰居來家裡對她實在太多勉強。於是她轉身對著林娜璉語帶歉意的表示還是讓她做好飯後拿去給林娜璉吃比較好。

林娜璉當時先是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眉頭也戲劇性的垂下,神情好不失望的樣子。但她還是禮貌的說著沒關係,不用麻煩了之類的話。

兩人就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中各自進了自家門。

不過名井南四十分鐘後還是端了個保溫盒來到林娜璉家門前按電鈴,而林娜璉也表現自然的笑臉迎接。

『這是我做的,有白飯,泡菜,雜菜冬粉,和燒肉。不知道合不合妳的胃口...』

『...謝謝...』林娜璉接過保溫盒的手有些抖,笑容和語氣也有些僵硬。

『怎麼了?』注意到對方的不對勁,名井南緊張的想縮回手收起保溫盒:『是有妳不吃的菜嗎?』

『不是不是!』林娜璉慌張地奪走保溫盒,緊緊的捧在懷中:『我只是...太開心了。』

對方的異樣使名井南微微皺起眉頭,猶豫了半晌才敢發問:『林小姐...妳...哭了嗎?』

伸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液,林娜璉吸吸鼻子後露出哀傷的微笑:『因為好久沒有人為我準備手做便當了。』

總覺得和新鄰居的相處好像越來越尷尬了。名井南進電梯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被紗夏半拖半押著來到心理諮商的診所,名井南雖然嘴上說還沒那麼嚴重,但其實內心也知道這是謊話。

類似被追殺的惡夢自那日開始後就沒再消停過,紗夏又很堅持絕不開安眠藥給名井南,使她短短一星期體重就掉了三公斤,面色也蒼白無血色。最後在紗夏的威脅與勸說下,名井南終於妥協了。

在國外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名井南其實並不和一般亞洲人一樣排斥看心理諮商,她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先弄清楚到底為什麼情況會演變得如此嚴重。

坐在診所候診間的沙發上,名井南十指交握的正襟危坐,神情也有些不自在。紗夏在把她拖來後就離開了,因為她知道乖巧的名井南一旦掛了號就不會逃跑的。於是現在只剩她和櫃台小姐同處一室。櫃台小姐看似有些上了年紀,不停地敲打著鍵盤,絲毫不想理會名井南的存在。

漫長的十分鐘過去,才終於有人走出診療室終止這令她感到窒息的氣氛。

「名井南小姐?」

名井南聞聲趕忙站起身望向聲源。

一名穿著醫師袍,綁著高馬尾的女子朝她微笑著:「請進。」

等到名井南進房後,女子才緩緩關上房門。臉上的笑容依舊,她領著名井南來到房中的躺椅上坐下,自己則轉身走到水槽邊開始忙東忙西。

「想喝點什麼嗎?不過先說,我這裡沒有含咖啡因的飲品喔。」

「開水就好了。」名井南一邊放下手上的東西一邊回答。

女子按下熱水器,轉過身朝著名井南眨眨眼:「有無咖啡因的花茶,要嗎?」

「啊,好。麻煩了。」

是逆來順受的類型啊。女子笑著轉回身在內心記錄著。

端著泡好的花茶遞給名井南,女子隨後在與對方相隔幾步距離的辦公椅上坐下,並將桌上的沙漏翻轉過來。

「我是朴志效,妳可以稱呼我為朴醫師,不過我本人不喜歡太制式化的關係,所以比較喜歡直呼名字。」

「好的,志效。」緩緩點著頭,名井南也開始自我介紹:「我是名井南,朋友都叫我小南。」

朴志效的笑容十分燦爛:「妳好,小南。」

喝了口花茶,名井南的身心也逐漸放鬆。少了一開始的緊繃,她也慢慢展開笑顏。

或許來看心理諮商並不是件壞事吧。

 

(待續)

 

開始亂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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